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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章 恍若隔世

8个月前 作者:江左没有狼

离开了王丽芬,我整理了一下繁杂无绪的心态,漫步在大街上。

阳光灿烂,热得我背上开始有些浸汗,这注定了又是一个咬人的夏天。车水马龙的大街上,看着喧嚣往来的人群,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,和陶花离婚的那个寂寞的日子,就和今天一样,空虚得不知道做什么才好。一切,恍若隔世。

后来我钻进便利店,享受着冰凉的空调,要了罐冰镇可乐,拿了包烟,站在收银台面前正准备付钱。忽然一只手率先拿着二十元的零钞递了过去,忽然耳边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,“张勇,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

我有些怔然,侧头一看,竟然是陶花。

“怎么是你?”我笑了笑,笑容中带着苦涩。

“怎么不能是我?”陶花一边拿回补零,一边拉开饮料拉环,把可乐和香烟塞入我手中,“本来不想搭理你的,可是突然在街上碰到了你,你当时在发愣,那种背影看着有些心酸。”

一口冰饮进肚,沁入心脾的透凉。我和陶花慢慢走在林荫道下,斑驳的树影映射在身上,有种迷彩的感觉。

“陶花,谢谢你能来陪我。”我侧过头去,看了陶花一眼。

“离开你的这些天,我想了许多,我们之间的事情,其实我也有错的。”陶花微微一笑,眼角又皱起一丝我很熟悉的淡淡尾纹,一双黑白通透的眼睛,让她的样子充满了知性的美。她整个身子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。

我心里一动,“其实错的更多的那个人是我!”

“你以为我是来追究责任的吗?”陶花调皮地一笑,“我以为自己能够忘了你,但是当我看到你那萧瑟的背影的时候,我才发觉自己并不能。”

我没吭声,自然而然地拉住了陶花的手,就像多年以前我们谈恋爱时的那样。

走了大概几十米远,我说到,“陶花,谢谢你,谢谢你能原谅我。”

陶花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,毫不客气地笑道:“这么要感谢我,那请我吃饭吧!”

我无奈地摇摇头,说你可真够毒的!对穷人也穷追猛打!得,哥今天也烦着呢,有个美女相陪也是件幸事!

陶花笑了,说你穷你还真贫了。

这种感觉,自从我们结婚以后,就再也没有过了。

步行街大排档一如昔日的热闹,黄昏的弱弱阳光绯红了陶花原本雪白的脸。看得出,她有丝儿不胜酒力,才一瓶啤酒,脖颈就有些潮红了。

“来,咱们再干!”陶花抓起酒杯,直斟满了,迎向我道。

我摇了摇头,说:“算了啦,你酒量好象不太好,再喝就喝醉了。”

“你不要乱说!”陶花嘻嘻一笑,抬起酒杯一饮而尽,然后两眼有些茫然地蹙眉道:“你知不知道,我也好烦唉,这么大年纪了,整天东奔西跑的,老公又不在身边,好累!”

我心中暗叹了一声,看着这平素冲劲十足的女强人,原来心头也跟我一样郁闷的要死。不由点了点头,道:“谁不是一样呢?太多人的人生都是这样的吧,为了生存,亦或者生活而努力奔波。”

“你喜欢你现在的职业吗?”陶花林漾掏出化妆盒,一边补装一边抿着嘴道。

我茫然地低下头去,这话问到了我的心坎上。陶花看着无语的我,嘻地一笑,说:“对了,我还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呢?在陆光伟的公司做事吗?”

我摸了摸耳朵,夹了口已有点微凉的青菜进口,半晌才道:“我更喜欢的,还是以前我们那段与世无争的日子。至于我的工作吗,前不久确实是在陆光伟手下做事,不过从今天开始,算是失业了吧。”

我忽然嘿嘿一笑,道:“我上一次失业的时候,正是和你卿卿我我的时候。”

陶花一笑,说:“你的意思是我带给你霉运是不!”

我懒洋洋地一笑,说:“我可没这意思,难说你代表的是我新生也未必!”

“新生?怎么解释?”

“新的开始吧,就好比这餐饭一样,就短短的一生来说,可以说吃一餐就少一餐了,但也可以说,只要我还活着,明天一定能继续吃到!”我笑着瞎掰。

陶花微笑:“瞎扯什么呢,说得这悲凉,你这么健康,再活七八十年也没问题的!”

我忽然发觉,陶花虽然脸上多了一些皱纹,但是笑起来的时候,却有些意外的美,那绯红的腮帮,让她有一种迷人的醉。

我轻轻摇了摇头,淡然一笑:“我只是看着健康罢了,其实我身上患有绝症的,谁也医不好的绝症,我不知道,那天我就会倒在街头。”

陶花一惊,瞪大了双眼看着我,然而扑哧一笑,“勇哥,你别逗了,就你这龙精虎猛的样子,还得绝症呢?谁信呀!”

我望着她美丽的眼睛,微笑着道:“陶花,难得我们再次相遇,我就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吧。其实每个人都有绝症的,谁也不知道,人生会发生什么。”

陶花看我不像是在开玩笑,不禁有些黯然,嘟起嘴呸呸了两声,说:“我可不许你这么说,好压抑。对我来说呀,再辛苦的每天,只要努力,都是值得的!人活在世上一天,就有希望。我们还有小淘气,有他在,我们的希望还在。”

“希望?”我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,心头忽然飘起一个大大的泡沫,一声巨响,泡沫在眼中消失怠尽。

陶花见我的表情有些奇怪,替我倒满了酒,道:“在想些什么呢?我总觉得这一次见你,你变了许多,特别是这次见面,给我一种很无奈的感觉。”

“无奈吗?”我做了个无奈气苦的神情,笑道:“是不是这样!”

陶花被我的表情逗得一笑,娇笑道:“算你狠啦,走啦,喝完你这杯赶紧给我结帐走人!”

“就这么丢下我不管?”我笑着打趣,似乎在陶花的笑容里,我这天来一直紧绷的神经可以稍为的平静下来,到她说要离开,我竟然有些舍不得,我想不敢想像一个人的时候我得如何渡过。

陶花起身收拾着衣物挎包,笑着说那怎么办?我有点无赖地笑了,说:“要不我陪你去回去吧!”

陶花嘻地一笑,“行,只要你不怕我妈,你想上我那睡都行!”

话虽然是这样说,但是对昔日的丈母娘,我还是有些惧怕的,毕竟当初我冒犯他太多。

“没劲!”我懒洋洋地准备去买单,陶花笑着止住,说:“刚才我去洗手间的时候顺道付了啦,本来想请你吃顿好,可惜有人没心,拉我到大排档,嘿,也好,替我省了不少!”

夏天的夜空,被繁华的灯火给晃得有些意外的空明。很久没有和陶花这样步行过了,夜风轻拂,陶花身上的浅香轻轻袭来,有种贴心的暖。也让我宛如梦中。

我们两个走了一段长长的路,没怎么说话。陶花微有些醉意,走在我前面,右手甩着包,经常做出些青蛙蹦跳的姿势,让她成熟且娇好的面容下面,透露出一些小女儿独有的可爱。

我想,如果不是她有点醉了,我是不能发觉这种美好的吧。这可是十年前的她呀!

陶花的背影让我心中忽然有种很温柔的情绪升起,想起以前的那些日子,时光仿似在一这刻凝固了,我竟然有种想拥抱她的感觉。

就在我思绪紊乱的这时,陶花忽然停步转身,长长的裙摆在我眼前一个优美的旋转再停留下来。

“我到了!”陶花指着旁边一幢普普通通的公寓说:“这是我新租的房子,我在三楼那间。”

我含笑点了点头,“进去吧!也不早了,早点休息。”

陶花点点头,向我招了招手,掏出钥匙打开了公寓门,回望了我一眼,嘻嘻一笑,然后上楼了。

门咣的一声紧闭上了。世界一下仿似又回到了最初境界,空虚与寂寞暗涌上来。我该何去何从呢?春江城是不能回去了吧,君悦呢,白头翁的承诺不知道做不做数我也懒得打电话询问。

我一个人静静坐在林漾公寓门口的草坪上,点了一根烟,想起我和陶花的一切,眼角竟然落出了一丝无法自控的眼泪。

烟蒂无力地自动熄灭,我手一松,任由它落在倦缩的脚边。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,我心头模糊地犹疑着,在这里露宿会不会不太好时,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,我嚯然转过身去,不由一怔,只见陶花不知何时,却已经站在我的身后。

“勇哥,这你样会着凉的!”陶花看着我。眼神如星般明亮。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叫我勇哥了,但是今天她叫了两次。

我低下头去,装作不经意地顺势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泪痕。强作笑颜道:“花儿,怎么了,你怎么又出来了?”

陶花看着我,伸出右手,说:“你怎么不回家,我在楼道里一直看着你。”

我本想打个哈哈说马上就走,然而我的神色却是如此黯然,我缓缓站起身来,终于忍不住说:“自从我和你分手之后,我那有家呢!”

陶花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怜惜的柔情,一下抓过了我的手,她的手是如此的温柔与温暖。望着她那充满怜惜的眼神和柔弱的身子,我心头忽然伸起一股强烈得根本无法控制的。

我一下把她拉了过来,紧紧地抱在我的怀里,陶花轻轻啊了一声,却没有挣扎,任由我把她抱得越来越紧。

陶花似乎闭上了眼睛,我感到她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。月在中天,映得她洁白的脖颈如此白晰,一股女人的体香轻轻幽幽地飘传上来。我有些情难自禁的汹涌而出。

我深深吻了下去,她的唇有些干涸,她方才闭起的眼神轻轻张开了,痴痴地看了我一眼,然后又闭了下去。

我甚至忘却了我是如何把她抱入屋的,她的小屋整洁而温馨,只看鞋柜和衣架,就知道只是她一个人独处,而小淘气被她送到了丈母娘家里。

月光倾情,从没有掩实的纱窗中透进来,照在她的身上,我真是恍如隔世。

一梦初醒,当王丽芬的电话打来时,陶花正痴痴倦缩在我怀里,那羞涩的神情让我若见犹怜。

“你身边没其它人吧?”王丽芬似乎觉察到什么。

我笑了笑,“没有!”

王丽芬说道:“我九点正在中华广场那等你早餐,你马上赶过来,根据线报,有可能在最近这两天有人就要来暗算白小禾,这是你表现的大好机会。”

我的心一下强烈地抽动了一下,想不到这么快,我的表现机会就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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